【同题散文】姜敬东：红叶椿（外二章）
红叶椿
暮秋，整个带状公园沉浸在清澈温暖的阳光里，微风拂过，河边的垂柳依依舞动，透过垂柳，隐约看到西侧土坡上的植物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艳，时隐时现，走过约百米，仍是如此，不免好奇地停下车来，打算步行向西穿过一座石拱桥，想要看个究竟。
刚到桥拱之上，对面的景物便赫然现于眼前，塔松、杨树、柳树和红叶植物相间，塔松苍翠，红叶妖娆，天上没有云，只是一味纯净的蓝，偶尔有几只长尾鸟在枝桠间悠闲地起落、尽情啁啾。我来到蜿蜒的小道上，靠近那些红红火火旁若无人的红叶植物，是红叶椿！随即被它们那种不遮不拦的宣泄所激动，几乎所有的叶子都红了，倾向于艳而不俗的玫红，随风摆动着自己的一面面小小旗帜，与同伴打着招呼或比试着彩衣，满满当当的阳光穿透已显单薄的叶子，像一束束燃烧的小火苗，在塔松和蓝天的映衬下，愈燃愈旺，似无停意。
我情不自禁地走几步拍一下红叶的照片，我喜欢这些红红的叶子，像花、像火、像飘落的彩霞、像舞动的云锦、像一幅幅妙手丹青！我离它们很近，却不去触摸它，也尽量不去踩踏已经落在地上的那些枯叶们，那些落叶安详如甜睡着的细细的眼睛，似乎微笑着，呓语着梦中的奇闻。不知不觉，我走出很远一段距离，偶尔有一两个行人擦肩而过，或一辆汽车倏然驶过，红叶们并不惊诧，依然故我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初春嫩黄的小芽，谓之希望。
盛夏葱绿的厚叶，谓之力量。
深秋火红的旗帜，谓之燃烧。
严冬孤独的枝杈，谓之守望。
大抵是，每一种生命都如这灿若红花的叶子，相约着要走过四季，要沐雨临风，要日月光华，要固执地守望，殷切地希望，涌动着力量，忘情地燃烧。
秋叶
青砖小路悠长，秋色也许正好，忽然，一片杨树叶子落在我的眼前，它飘忽、翻转，最后徐徐坠下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。我停住本来缓慢的步子，弯腰捡起它。它安详不失温润、丰富却无艳丽，如一只小小手掌，贴在我手心里。
此刻，我集中了所有的目光和心思，注视着它。渐渐发觉这不是偶然的相遇。因为，地上早已铺满了落叶，我的眼前身后还有继续凋落的影子。如果其他的落叶已堆积如海，那么，手上的这一枚叶子像是一只小海鸟呢，微微翘起羽翅，纤巧欲飞。
飞吧，飞吧，你要飞去哪里呢？
秋雨
想去湖边走走，空中却飘起绵绵秋雨，时断时续。反正也下不大，索性不带雨伞了。
湖面上似有一层薄薄的雾气，满池莲荷，颜色尽失，莲花不知去向，蜻蜓销声匿迹，最是黑褐色的藕杆，杵在水里，顾影自怜。
岸边的牵牛花却不理会这秋雨萧杀，兀自接雨当酒，推杯换盏；古朴的宋代铁塔审视着水中湿黑的倒影，愈加宁静沉默；“忽闻岸上踏歌声”，不知是谁在这绵绵秋雨中且行且吟？好不惬意。
大自然也许常年累月玩着一个此长彼消的游戏，红红绿绿的肥瘦也如一缕情绪和深思，刻骨铭心却又不留痕迹。
秋雨不紧不慢地赶路，仿佛后面跟着的就是一场漫漫大雪，封门闭户，泥炉煮酒。
作者简介姜敬东，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,聊城市作家协会会员。诗歌、散文作品散见于《星星》《散文百家》《东方女性》《赤子》《极光文艺》《聊城晚报》《中国建设报》等报刊，与诗友合集《一三·一四》，有作品入选多种选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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